殷志源心疼的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。
见过弟弟哭过很多,可这是唯一一次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。
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怀里人压抑着声音,流泪到抽搐,却没有任何方法分减他一毫一厘的苦楚。
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,殷志源思绪万千。
如果这两个人一开始就没有遇见过。
甚至于,他想到,如果当年水晶的成绩能再好一点。
解散后,在在德痛苦的时候,他能多关心一点。
那么今天他受的苦会不会少一点,外界会不会和善一点。
可是毕竟没有如果。
在在德被现实磨光自信的时候,陪伴在德走出困苦与绝望的,不是他,是Tony。
在在德母亲去世的时候,从济州岛辗转首尔再奔釜山的,不是他,是Tony。
这十年间,在在德孤独的时候生病的时候,每天陪在身边的,不是他,是Tony。
愧疚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。
殷志源抱紧了弟弟,在他耳边说下一连串对不起。
他,还有和他一样的看客,究竟有什么资格对这两人的生活指手画脚?
凭什么咄咄逼人,道貌岸然的去质问两个人的关系?
他们这些看客又为什么从来觉察不出自己有多么过分?
殷志源终于意识到,这全都是因为被风言风语伤害的两人太过善良。
这么些年,在德和Tony对他们这些所谓朋友的越界,即使心里委屈不耐,却都是一笑置之,从来没有怪罪过。被问的急了,也只是稍微炸毛,半真半假的生个气。
就是因为这样的善良,给了他们这些看客自以为真理,自以为为别人好的无限自信。
但其实仔细想想,他们和那个恶意粉丝的本质有什么差别呢?一样的越界,一样的没资格,一样的,可恶。
如果没有直面鲜血和眼泪,他们大概从不会明白自己究竟有多么过分。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姜成勋进屋的时候,金在德已经安静下来了,躺在枕头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看到那一双肿了的眼睛,接收到队友的眼神,他就明白,该知道的在德都知道了。
叹口气,坐过去,他打开带来的保温桶。
“妈妈给你熬了鸡汤,起来喝一点好不好?”
金在德闭上眼摇摇头。
“就喝一口。”
金在德连个反应都不给了。
姜成勋叹气,把保温桶盖上,“现在Tony哥还没找到,你又要拒绝配合,想把我们折磨死吗?”
殷志源的电话响了,是文熙俊,他赶忙接起,片刻后又一脸凝重的挂掉。
“熙俊那边也没有消息·········”。
“·········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,这人到底跑哪里去了?”
“在德哥,你看,现在只能靠你了,你快点补充好体力,好好想一下Tony应该在什么地方?”姜成勋劝哄。
是啊,Tony哥在什么地方呢。
金在德想。
太多地方了,你们怎么知道。
我和他一起流过泪,喝过酒,谈过天,散过心,开心过,伤心过,疯狂过,温情过的地方,你们怎么知道,又怎么能找遍。
我们淌过水,玩过火,淋过雨,看过夕阳朝阳········
我们还一起订过戒指。
戒指,戒指?
他蓦然睁开双眼。
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·
知道忘记呼吸,直到眼前发黑是什么感觉吗?
金在德在窒息的前一秒大口大口呼吸,手指控制不了的颤抖。
姜成勋几乎要吓坏了,就要扔掉保温桶扑上前去顺他的心口。
“不要找了”。
金在德悠悠开口,眼睛端详着自己的手指,那里原本的戒指不见了,十指空荡荡。
“Tony说的没错,他·······真的,想和我·······断绝一切关系了。”